【杰佣ABO】玫瑰与枷锁（42）完结
（42）Red Rose
他的视线移转，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莽苍的森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典型的中世纪贵族城堡。
此刻，他正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洁白的桌布前，对面正是戴着面具和礼帽的开膛手。
“你……”
开膛手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似乎很意外，他皱了皱眉头，随即嘴角扯起弧度，“我很好奇。”他交叉着双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还没有到我预计的时间。”
“而且，你似乎没有如我所料地迷失在记忆里。”
“发生了什么？”
奈布慢慢地站起身，他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礼服，脖子上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仿佛是来赶赴城堡主人的盛宴。
他向开膛手走了过去，而对方坐在原地，似乎在想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亲爱的。”奈布的手指抚摸上了冰冷的面具，他的眼眸里瞬间涌起万千柔情，似乎他看的不是一个可怕的杀人犯，而是他爱恋了许久的，最重要的恋人。
他吻上了面具，一点一点的，细密的吻，虔诚又珍重。
“杰克……”他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哽咽，“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杰克脸上的面具瞬间消失于无形，他被奈布捧着脸亲吻着，良久，才意识到了什么似地露出微笑。
“原来是因为他。”
他用骨刃轻巧地划开了自己的胸膛，胸口处本该活跃跳动着的心脏一动不动，看起来甚至有些萎缩。他面无表情地取出那颗心脏，粘稠黑红的血液从指缝里流淌下来，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他原以为这是他的世界，但现在看来，也许掌控这个世界的人另有其人。
“他是谁？”奈布微笑了起来，“始终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我亲爱的恋人。”
白色的雾气卷携着冷气萦绕在杰克四周，他向后远离了奈布，不去看他的脸，而是默默注视着窗外皎洁的月亮。
夜风轻拂着他的衣角，他闭上眼睛，胸口处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痊愈，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本身，而是因为来自于那个佣兵身上的，某种不可违抗的力量。
不可违抗，绝对遵守，如同规则一般的力量。
“这里是你的梦，还是幻想？”杰克低柔的声音响起：“包括我，是真实，还是假象？”
奈布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的眼神茫然了一瞬，随即痛苦地闭上眼，再度睁开眼睛，眼底却清明一片。
“这一点儿也不重要。”他痴痴地抬头，“总之你爱我不是吗，这就够了。”
杰克定定地注视着他，突然站起身走到奈布面前，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唇瓣分离，一柄精巧的刀叉直直向奈布的胸口刺去，却不知为何被挡下，再也不能前进一寸。
“果然。”杰克扬起嘴角，并不恼怒，他甚至饶有兴致地点着奈布的下巴，“告诉我吧，在那之后的事情。”
奈布握住他的手指，在唇边轻轻一吻，“如果这是你所要的。”他说。
后来的事情说来乏味。
记忆中的那些画面以最直观的方式让奈布回忆起曾经发生了什么，他本以为永远记不起来的，以及之后他刻意遗忘的所有。
许多年前，他在一场战争中失去了同伴，失去了爱人，这让他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整夜整夜的失眠，或从暗无天日的绝望中醒来。
紧接着，英国人轻描淡写地撕毁了他们的承诺，从这场丑陋的自相残杀中存活下来的士兵被当成大英帝国最为锋利的利刃，隐蔽地完成许多肮脏血腥的事情。
他本有机会逃离这种可悲的宿命，但杰克在重创之下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为了维持杰克的生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抛弃良知抛弃人性，重新成为黑夜里的乌鸦，隐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十年，而在一次隐蔽的任务中，他遇见了一名医术高超的心理医生，为了唤醒昏迷的杰克，他竭尽全力把心理医生从屠刀下救了下来。
医生为了报恩，将他的思想与沉睡中的杰克连接起来，利用药物为他们营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思维梦境，而药物的副作用是他失去一切记忆。
只是没有想到，如今，无论他愿不愿意，这一切他都重新想起来了。
铛——
金属勺子敲击玻璃杯的清脆声音响起，杰克坐在桌子上，微笑道：“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只是你也发觉了吧，我并不像你记忆里的那个高尚的医生，我是开膛手。”杰克撑着头：“我是他内心的阴暗面，正直的那个医生早就消失了，而我，取而代之，那么你要如何看待我呢？”
“你的爱人，还是敌人？”
瞬间城堡里惨白色的月光变为浓重的血色，乌鸦重又发出凄厉的叫声，玫瑰们叽叽喳喳地娇笑着，这时候奈布终于听到她们的声音了。
她们在说：“和他在一起，和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所有的玫瑰褪去她们本来的缤纷色彩，花瓣的颜色变为仿佛被血液浸泡过似的红，一时间整座花园里红色如火，一片烈烈，璀璨灼热的不可思议。
奈布的眼里落下泪来，他轻轻地蹭着脸颊边杰克微凉的手掌。
“我再也不想离开你。”
杰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种可称为温柔的神色。
他在奈布额头落下一吻，身上蔓延出一大片的红色玫瑰，花茎上的刺刺破他的手指和奈布的脸颊，流出美妙至极的血液。
城堡彻底被鲜花淹没，连飞翔的乌鸦也不曾逃脱。而他们亦被鲜花簇拥，埋葬在这片红色海洋当中。
“那么，如你所愿。”
在最后的最后，风里传来这么一句温柔的叹息。
End
＊很久很久之后不算满意的完结，结局是早就定下了的，虽然看着有些仓促，修改了几遍，姑且敲下end吧
爱大家~
